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乾隆四十五年的那个秋天,紫禁城里发生了一件让满朝文武都捏了把汗的事。
当时权倾朝野的和珅,竟然当着皇帝的面跪下了,还主动请求责罚。而让他低头的人,不是别人,正是那个看起来温吞水、只知道埋头写书的纪晓岚。
这事儿要从头说起。
1、一场看似闲聊的较量
那天乾隆带着几个心腹大臣在御花园散步,秋风吹得人心情舒畅。和珅跟在皇上身边,时不时说几句讨喜的话,把乾隆哄得眉开眼笑。
纪晓岚走在队伍后面,手里还拿着本书在翻。他这人就这样,走哪儿都离不开书,朝中人都知道他的脾气。
和珅那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,突然转过身来,笑眯眯地对纪晓岚说:"纪大学士,咱们来对个对联如何?"
这话听着客气,实际上暗藏机锋。和珅在朝中什么地位?户部尚书、军机大臣、内务府总管,十几个要职集于一身,说话做事从来没人敢顶撞。
纪晓岚抬起头,眼镜后面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。他合上书,淡淡地说:"和大人有兴致,纪某奉陪。"
乾隆听见了,也来了兴趣,停下脚步说:"好,朕也想听听你们的文采。"
和珅清了清嗓子,踱着步子念出上联:"二猿断木深山中,小猴子也敢对锯。"
这联一出口,周围的大臣们脸色都变了。表面上是说两只猴子锯木头,实际上是在讽刺纪晓岚这个"小猴子"竟敢跟他这样的重臣较量。
那个"锯"字,谐音就是"句",摆明了在挑衅。
御花园里突然安静下来,只听见秋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。所有人都看向纪晓岚,想知道他怎么接这个难题。
纪晓岚脸上没什么表情,沉默了几秒钟。就在和珅以为他答不上来的时候,纪晓岚开口了。
"一马陷足污泥内,老畜生怎能出蹄。"
这下联对得工整无比,而且杀伤力更强。那个"蹄"字,谐音"题",直接反击回去。更狠的是,他用"老畜生"三个字,把和珅比作了陷在泥里的马。
2、跪下的不只是膝盖
和珅的笑容僵在脸上,额头上的汗珠一下子冒了出来。他万万没想到,平时看起来与世无争的纪晓岚,出手竟然这么狠。
更要命的是,这话是当着皇上的面说的。辱骂朝廷重臣,这可是重罪。
但和珅自己先挑起的事,现在反倒被将了一军。他进退两难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乾隆坐在那里,表情看不出喜怒。这位皇帝最擅长的就是权衡之术,他既宠信和珅的办事能力,也欣赏纪晓岚的才华学问。
和珅脑子转得快,立刻明白过来,今天这事儿如果处理不好,说不定会失了圣心。他"扑通"一声跪下了,声音都带着颤抖。
"皇上,臣一时糊涂,出言不逊,请皇上降罪。纪大学士才高八斗,臣不该班门弄斧,惹得大学士不快。"
这一跪,跪掉的不只是面子,还有他那份自以为是的傲气。
纪晓岚也跟着跪下,说:"臣言语粗鄙,有辱斯文,请皇上责罚。"
乾隆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,慢慢站起身,背着手走了几步。御花园里静得落针可闻,谁也不敢出声。
"都起来吧。"乾隆的声音传来,"你们两个,一个管钱粮兵马,一个修书立说,各有所长。朕用你们,就是要你们各司其职,别整这些没用的。"
这话说得轻飘飘的,但分量极重。乾隆是在提醒和珅,别以为权势大就能欺负读书人;也是在告诉纪晓岚,别太锋芒毕露。
两人起身退下,和珅走路都有点踉跄。这次栽的跟头,让他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:真正的厉害不在官职大小,而在于人心和智慧。
3、两条看不见的轨道
其实要说和珅和纪晓岚,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。和珅进宫的时候才二十多岁,靠着一副好相貌和聪明脑瓜,很快就赢得了乾隆的宠信。
他办事利落,善于揣摩上意,不管是修园子还是打仗,只要皇上交代的事,他都能办得漂漂亮亮。这样的能臣,乾隆当然要用。
纪晓岚走的是另一条路。他中了进士之后,一直在翰林院做学问,写文章,编书籍。乾隆十八年开始修《四库全书》,纪晓岚担任总纂官,这一修就是十几年。
这部书收录了三千多种典籍,总共七万多卷,堪称文化史上的壮举。纪晓岚为此付出了无数心血,头发都白了一大半。
但在朝廷上,纪晓岚的官职始终不算高。他当过礼部侍郎、兵部侍郎,后来做到协办大学士,可跟和珅比起来,差了不知道多少个层级。
这倒不是说纪晓岚能力不行,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想掺和那些权力斗争。他看得很明白,朝堂上的风云变幻,今天你得势,明天可能就倒台了。
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学问,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整理好,传给后世子孙。这份功德,比当多大的官都值得。
和珅不理解这一点。他觉得读书人就应该为君主服务,为国家办事,光写书有什么用?所以他对纪晓岚一直有点看不上,觉得这人太清高,不接地气。
御花园的那次交锋,其实就是两种人生观的碰撞。和珅代表的是权力和利益,纪晓岚代表的是文化和良心。
4、一个越不过去的坎
那次事件之后,和珅对纪晓岚客气了不少。见面打招呼,说话也不敢再随便挑衅。但私底下,他心里还是不服气。
有一次朝会散了,和珅跟几个亲信在值房里喝茶。有人提起纪晓岚,和珅端着茶杯冷笑:"不过是个书呆子罢了,要不是皇上看重,他能有今天?"
话音刚落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纪晓岚抱着一摞书走过,正好听见这句话。他停下脚步,转过头来,隔着门看了和珅一眼。
那眼神很平静,没有愤怒,也没有讥讽,就是那么看着。但和珅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发虚,端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。
纪晓岚没说话,抱着书走了。和珅坐在那里,突然觉得刚才那杯茶喝得索然无味。
他开始明白,有些东西是钱财和权势换不来的。纪晓岚修《四库全书》,保存了那么多典籍,这份功劳将来会被写进史书,会被后世传颂。
而他和珅,就算现在权倾朝野,百年之后又能留下什么?
这个念头让和珅坐立不安。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干的那些事,收银子,贪污,拉帮结派。这些事情当时做得顺风顺水,可现在想来,却觉得有些空虚。
他也曾想过做点别的,比如资助一些读书人,修几座书院。但转念一想,又觉得不划算。那些文人清高得很,拿了你的钱也未必领情。
和珅就这样陷入了一个怪圈:他明知道自己的路有问题,却已经停不下来了。
5、一场注定的结局
乾隆六十年,皇帝驾崩,嘉庆继位。新皇上即位没几天,就把和珅给抓了。罪名一条条列出来,贪污受贿,结党营私,数额之大令人咂舌。
抄家的时候,从和珅府里抄出来的金银珠宝,够大清国库用十年。民间有句话说得好:"和珅跌倒,嘉庆吃饱。"
和珅被关在天牢里,等待最后的判决。他躺在冰冷的石板上,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,突然想起了御花园那次对对联。
当时纪晓岚说的那句"老畜生怎能出蹄",现在想来,简直就是预言。他和珅这一生,就像那匹陷在泥里的马,越挣扎陷得越深,最后真的出不来了。
与此同时,纪晓岚正在家里整理最后一批书稿。他已经七十多岁了,身体大不如前,但依然坚持每天写字读书。
听说和珅出事了,纪晓岚只是叹了口气,没说什么。他见过太多大起大落的人,明白一个道理: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
和珅当年要是懂得收敛,不那么贪心,或许还能善终。可惜他太聪明了,聪明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。
最后的最后,聪明反被聪明误。
嘉庆四年正月十八,和珅在牢里自尽,时年四十九岁。这个曾经权倾天下的权臣,就这样草草结束了一生。
纪晓岚得知消息,放下手中的笔,闭上眼睛念了几句佛经。他不是为和珅祈福,而是为这个乱世叹息。
6、历史的另一面
其实说起来,和珅也不是天生的坏人。他年轻时候也有理想,也想建功立业。但在权力的漩涡里,人很容易迷失方向。
乾隆晚年,国库空虚,到处要花钱。和珅懂得搞钱,能从各种渠道弄来银子,这才得到皇上的器重。慢慢地,他发现搞钱不仅能给皇上用,也能给自己用。
人性就是这样,一旦打开了贪欲的口子,就再也堵不住了。
纪晓岚不一样。他家境不算富裕,当官之后也没发过大财。但他过得踏实,心里没负担。每天能读书写字,能跟学生们讨论学问,就觉得很满足。
有人问过他:"纪大人,您辛苦修书这么多年,皇上给了多少赏赐?"
纪晓岚笑着摇头:"赏赐倒是有,但不多。不过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们把祖宗的东西保存下来了。这比金山银山都值钱。"
这话说得朴实,却透着一股子硬气。
后来有人统计,和珅在位期间,私人财富相当于清朝十五年的税收总和。而纪晓岚修《四库全书》,保存了三千四百多种典籍,让多少珍贵文献免于失传。
到底谁的人生更有价值,这账不难算。
7、被误解的真相
很多年以后,影视剧把和珅和纪晓岚拍成了死对头,好像他们天天斗智斗勇。其实历史上,两人根本没那么多交集。
和珅忙着搞钱搞权,纪晓岚忙着修书做学问,一个在朝堂上呼风唤雨,一个在书房里埋头苦干,完全是两条平行线。
御花园那次对对联,已经是两人最激烈的一次交锋了。之后和珅学乖了,再也不主动招惹纪晓岚。纪晓岚呢,本来也没把和珅当回事,该干嘛干嘛。
但后人喜欢编故事,喜欢制造冲突。于是就有了各种版本的"纪晓岚斗和珅",搞得跟真的似的。
历史的真相,往往比故事更平淡,却也更深刻。
和珅的悲剧在于,他太看重眼前的权势利益,忘了做人的底线。纪晓岚的成功在于,他始终知道自己要什么,不被外界诱惑所动。
这两种人生选择,放在任何时代都存在。有人追逐权力,有人坚守理想;有人贪图享乐,有人甘于寂寞。
乾隆八十岁那年,曾经问纪晓岚:"你说和珅这个人,到底怎么样?"
纪晓岚想了想,说:"和大人才干出众,办事利落,是难得的能臣。只是可惜了。"
"可惜什么?"乾隆追问。
"可惜他把聪明用错了地方。"纪晓岚叹了口气,"人生在世,最要紧的是守住本心。本心一失,再多的聪明才智都是空的。"
乾隆听完,沉默了很久。他知道纪晓岚说的是对的,但他也知道,朝廷需要和珅这样的人来办事。这种矛盾,让他这个皇帝也感到无奈。
嘉庆朝之后,纪晓岚继续做他的学问,一直活到八十二岁。临终前,他还在修订书稿,手里拿着笔,安详地走了。
和珅死后,家产被抄,儿子也受到牵连。曾经风光无限的和府,变得门可罗雀。有人路过那里,还会指指点点:"看,这就是和珅家,当年多威风,现在什么都没了。"
相比之下,纪晓岚的名字却越传越远。后世读书人提起《四库全书》,都会想起他。这份功德,真的是金钱买不来的。
有人说,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。这话不全对。历史确实会被人误读,但时间久了,真相总会浮出水面。
和珅与纪晓岚的故事告诉我们:权势再大,也敌不过时间;财富再多,也带不走分毫。真正能留下的,是那些对后世有益的事,是那些经得起考验的品格。
御花园的那场对对联,表面上是文字游戏,实际上是两种人生观的较量。和珅输了,不是输在才华,而是输在了格局和境界。
这个道理,放在今天依然适用。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选择,是追求眼前的利益,还是坚守内心的原则?是随波逐流,还是保持独立?
答案或许就藏在纪晓岚那句平淡的话里:人生在世,最要紧的是守住本心。本心在,路就不会走歪;本心失,再风光也只是过眼云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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