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渔船闯钓鱼岛领海这事,隔天就上了全球新闻的头条。
时间是去年十二月初。那艘叫瑞宝丸的船,在清晨的海面上突然调转方向。
它想穿过中国海警的巡航线。
海警2301舰的无线电里,中文警告响了三次。甲板上的人跑向水炮操作位,动作很快。整个过程被日本记者坐的船拍了下来,视频在网上传开了,播放量过了五百万。
日本人的巡逻艇停在三海里外。
他们没再往前开。
对峙当天下午,中国海警的发言人开了个记者会。他拿出了一张纸的照片,一九四五年那份《波茨坦公告》。他念了第八条,关于日本主权范围的那句。话很旧,意思很明白。
往前倒一天,东京那边也没闲着。他们的外务省在一个展示馆里,摆出了三份文件,说是能证明钓鱼岛属于他们。其中一份是一八八五年冲绳县自己搞的调查报告。那报告里白纸黑字写着,这些岛可能跟中国有关,处理起来要小心点。
这话是他们自己人写的。
有意思的是,这份当年被他们标为机密的东西,是我们这边的人,在一九年,从英国的国家档案馆里翻出来的。他们自己藏的,别人找到了。
东京首相官邸前面站了三百多人。
时间是去年十一月底,晚上。他们举的标语写的是停止挑衅中国。防暴警察挡在那里,推推搡搡的。
同一时间,外相茂木敏充在开记者会。有人问台湾是不是中国的一部分,他没回答。他说日本的立场是一贯的。这话说了好几遍。
第二天,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是毛宁。她在记者会上问了一个问题。她问日方的一贯立场里,包不包括遵守《中日联合声明》和《波茨坦公告》。
她连着问的。
那霸港的人现在习惯了。
每次船往那个方向开,中国海警的船就跟上来。谈不上对峙,就是跟着。距离保持在一个很近的范围内,你能看见对方船上的人,对方也能看见你。一种持续的、沉默的伴随。
八月初有过一次。他们的1302舰和一条叫“鹤丸”的日本渔船,中间就隔了两百米。这个距离在海上,几乎能算脸贴脸。1302舰上的水炮没动,但也没收起来,就那么摆着。一种很明确的待命状态。
今年快过完了,算一下天数。他们在钓鱼岛领海里面待着的日子,快到三百天了。比去年又多了一截。这不是某一次的事件,这是一种常态。一种被固定下来的日常。
常态化的东西,会带来别的变化。
东京交易所的屏幕绿了。不是大盘调整那种绿。十一月末的一天,丰田的股价掉了接近四个点,索尼更狠一点。这两家公司的生意,有四分之一以上要指望中国市场。这个数字平时写在财报里是亮点,现在看起来有点像软肋。市场这东西,对“不确定性”过敏。哪怕只是潜在的不确定性。
旅游业的反应更直接些。数字是日本自己公布的,十一月份,中国游客取消了八万个预订。八万个预订背后是酒店房间、大巴座位、导游行程和免税店的销售额。北海道一家挺有名的酒店,关了三分之一的客房。没人住,开着就是浪费电。酒店经理可能更愿意讨论入住率,但现实只给他一个关灯的决定。
股价的波动和客房的关闭,这两件事发生在不同的行业,不同的报表里。但它们指向同一个源头。或者说,市场认为它们指向同一个源头。经济联系太紧密的时候,一个地方的晃动,会在另一个地方听到回响。有时候这回响比最初的动静还清楚。
海上的船跟着,是一种存在感的宣示。岸上的数字变动,是这种存在感衍生出的涟漪。你很难说清哪个是因,哪个是果。或许它们本来就是同一件事的两面。一面在海上,看得见船和炮。一面在账本上,看得见数字和趋势。
那霸港的官员大概还是会向媒体透露点什么。但媒体能写的,和市场上已经发生的,好像是两个版本的故事。一个关于船只和距离,另一个关于信心和预期。
中国海警船在钓鱼岛西南侧画了个8字。
那是十二月二号清晨六点开始的。
这种路线不是为了好看,它能把周围一片海看得死死的。
日本那边有条叫瑞宝丸的船,七点二十左右突然加了速,想从那个8字中间穿过去。他们的航行日志是这么记的。
那几天黄海也不平静。
解放军在搞演习,内容里有夜间登陆这一项。月底那几天,075两栖攻击舰上的直升机晚上还在飞,Z-8型号的,能见度不高的时候吊运东西。这些动作很具体,不像是随便练练。
冲绳那霸的机场一直有预警机在值班。E-2C,二十四小时都能升空。
海上的对峙,痕迹留在了航迹图里。空中的戒备,写在了值班表上。这些东西不太起眼,拼在一起看就有意思了。你甚至能想象出雷达屏幕上的光点怎么移动,电台里大概是什么语气。
有时候,平静就是最直接的表达。
日本外务省把一份1971年的文件复印件摆上了桌面。
他们召见了中国大使。
中国大使的回应是另一份文件,1951年的旧金山会议记录。苏联人没签字,葛罗米柯当时就反对把钓鱼岛划进去。文件在美国国家档案馆里躺着,现在被拿到了东京的灯光下。
冲绳的渔民有他们的视角。他们对富士电视台说,今年中国海警的船,处理方式不太一样。普通作业的渔船,警告一下就让走了。那些带着别的目的来的船,会遇到更坚决的阻拦。
五月初有过一次空中对峙。日本右翼租的飞机,碰上了直9直升机。这是第一次。
经济数字自己会说话。日本央行十二月发布的商业景气指数,对华贸易依赖高的企业,信心掉到了45.3。比上个月跌了五点二。大阪港的集装箱,十一月往中国去的货,少了百分之十二。神户制钢所的高管在内部说,中国客户已经把明年特种钢的订单洽谈,暂时搁置了。
北京的国家图书馆开了个新阅览室,专门关于钓鱼岛。明清时期的《使琉球录》放在那里。1562年明朝的郭汝霖写过,钓鱼屿在赤屿西边,是中国和琉球分界的地方。这些古籍的电子版,一天之内被点开了两百万次。
横滨的地方法院最近收到一个行政诉讼。日本民间团体要求政府公开一份1968年的联合国报告。那份报告里,把钓鱼岛海域标成了台湾大陆架的自然延伸。这个细节,日本政府以前一直没公开。
关于力量对比,有个匿名消息。那霸基地的F15J战机,平均用了三十五年了。今年因为零件老化,停飞的比例超过四成。另一边,东海方向部署的歼16,雷达能看到的距离,据说是前者的将近两倍。
最后回到文件。十二月二号的中国海警局记者会,他们出示了1895年日本内阁会议记录的影印。那上面有一行字,说建设标桩要避开中国的视线。这个细节被留了下来正规配资平台app,现在成了叙述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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